11 6月, 2016

【鋼鍊佐莎】青鳥 11-13

※過去在PChome新聞臺連載的長篇同人作品
※正常向,主RR
※背景為現代架空,有自創角
※不適者勿入




11


她喘著氣、死命地抓著蓋在身上的白色被子。

又做噩夢了。
那是過去的夢魘。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扭開小桌子上的立燈。接著順勢走到旁邊的小冰箱,從中取出一瓶啤酒。
關上門,她靠著冰箱坐了下來。喀的一聲,俐落地拉開扣環。
瞇起眼,她仰望窗外的夜空。涼爽的微風從窗子的一角吹了進來。

「睡不著嗎?」突然出現了熟悉的聲音。
莉莎驚訝地往上舖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上面壓根沒人。
她皺著眉,轉過頭。視線對上的是坐在種花陽台附近的璱蕾娜。
一頭黑髮難得整齊的垂下來,吹著風,腳丫子在九樓的陽台外面晃呀晃著。

「這裡是住宅區、妳別做一些嚇到人的動作。」莉莎啜了一口啤酒,平淡地說。
「現在是三更半夜,無所謂。」她蠻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死亡』是什麼樣的感覺?」
璱蕾娜突然一本正經地轉過頭,黑色眼眸裡映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和哀傷。

有點似曾相識。

「為什麼這麼問?」莉莎有點驚訝。
       
很難看到這麼多愁善感的她。

「莉莎姐的父親,是上一代的Hawk吧?!」璱蕾娜漫不經心地撫平睡衣的裙角,說,「啊、話先說在前頭,這是我之前進檔案庫調資料時,不小心看到的。」

「妳知道多少當年的事情?!」莉莎忽然反手抓住了璱蕾娜的衣領,有點激動地問著,「妳看到了什麼?!」

「上面記的東西不多。」璱蕾娜搖了搖頭,手指抓著莉莎的手腕「但我還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譬如說,莉莎姐有一段童年記憶是空白的,不是嗎?」

她深深地吐了口氣,放開幾近泛白的手指,「妳真的想知道?」
 
璱蕾娜將晃蕩在空中的腳盤起來,無聲地爬回房間。
「只是好奇而已,但不說的話也沒關係。」 

「怎麼說呢……當真正降臨到妳身上的那一刻時,是沒有恐懼的。完全是種放空和茫然的狀態。」莉莎瞇起眼睛,陷入了很深的回憶。

父親、一向與她相依為命的父親。
就這麼倒在血泊之中,像是失去電池的機械娃娃。
眼睛所及之處,都沾滿了艷麗詭譎的紅色。
炙熱的空氣中充斥著鐵鏽味和汗味。
腳步聲則摻雜陌生的外語嘶吼聲。

「不過,我忘了很多事情。雖然我很幸運地,被後來趕到的Boss拯救了。」莉莎揉了揉太陽穴,閉起眼睛。

璱蕾娜有點憂傷地盯著莉莎的側臉。很久以前,她曾在一次陰錯陽差下,躲進了檔案室,看因而看到許多有趣的東西。
太多、太多。
但她卻不能說。

於是她很努力地磨練自己,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助手、想好好認識那位傳說中的Hawk──在那份冰冷的文字檔案裡,一瞬間失去一切的小女孩。
失去幸福的孩子。

「不過,我曾看過一份文件。」璱蕾娜猶豫了一下,悄聲說。
「什麼文件?」陷入回憶的莉莎突然被拉回現實,不太理解地反問。
「那份文件,溫莉和艾德他們也有看過,是關於組織以前一個天才間諜──Roi的報告。」

      Roi,在法文裡是「國王」的意思。
      莉莎皺起眉頭。她知道那個傳說──剛進組織沒多久,大家都謠傳她會是下一個Roi
 
      莉莎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優秀的女王。
      她記得父親以前總是那麼說。
 
「我發現,他活躍的時間點,幾乎都與前一代Hawk重疊,還跟Hawk出過好多任務。」璱蕾娜像是背誦般地說著,「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從Hawk死後,他幾乎就沒再接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任務。十年前,他就忽然從組織中消失。沒有任何文字紀錄顯示他是離職、死亡或是背叛了我們。」

莉莎的臉色陰沉。
        為什麼她剛好會不知道這些事呢?明明跟爸爸合作過的隊員,她幾乎能問的、能拜訪的,都親自面對面聊過了。
  十年前,恰好是她決定進入組織為國家服務的時間。
這一頁只是巧合嗎?

「就像憑空蒸發一樣。」璱蕾娜躺回床上,嘆了一口氣,「說不定找到Roi,就能多知道一些事情,搞不好還有那段空白記憶了呢!」

      她漾起微笑,「啊,不過那只是我隨口說說的啦!畢竟都無從聯絡了!」

      莉莎吃驚地盯著她。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璱蕾娜很少會這樣,而且現在沒來由地跟她提起那些像鬼魂一樣幾乎不復存在的過往,是打算做什麼呢?
      失去「過去」的她,反而沒有包袱束縛、沒有親情羈絆。
     因此,早就學會與孤獨和死亡為伍了。

   「妳是不是知道什麼?」莉莎神色變得凜冽,充滿著令人畏懼的寒氣,「不要欺瞞我。」

     她討厭大家都擺出一副:「妳真的很可憐、還是什麼都不要知道」的嘴臉。
   「很抱歉,我只能說到這裡。再說下去,我可能就沒辦法待在這裡了。」璱蕾娜轉過身子,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地,語帶緊張。
   「既然妳早就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莉莎的聲音透著平靜,沒有情緒,但言詞卻帶著一種不寒而慄的銳利,「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莉莎姐是值得擁有幸福的人。不應該被『過去』追捕,不應該因為過去的『那件事』而受到危害。」璱蕾娜頓了一秒,開口,「我知道有人想要殺妳。」

   「他們想套出妳遺忘的秘密、遺忘的過去。」

    緊閉雙眼的璱蕾娜,如此想著。
    請原諒我吧,神。
    原諒我打開那潘朵拉的盒子。


12


男人有點懷念地打量著周遭環境。
好久沒有再踏進這棟大樓。
十年的光陰,改變了好多人、好多事、好多東西。
但空氣中那股蠢蠢欲動、難以壓抑住的肅殺之氣,仍從四面八方,一點一滴滲入體內。

除了寒意,更多的卻是令人喘不過氣的窒息。

脫下厚重的大衣,他將帽子和純白色的圍巾脫下,隨意披掛在沙發上。
他看著手錶,輕微地嘆了一口氣。

他承認自己很討厭這個拉拔他長大的地方。
沒想到,流浪十年之後,終究還是要回來面對。面對那些十年前因膽小逃開,最後把一切都丟給Hawk與他家人承擔的,那份罪孽。

閉起眼睛,腦海裡浮現出的,仍是那張照片。
那隻美麗卻又孤傲的老鷹。


輕脆的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他清了喉嚨,以正經冷漠的語氣說:「進來。」

門緩緩地被推開,一名穿著不起眼的灰色短風衣、及膝長統駝色馬靴,頭上斜帶著一頂淺紫毛軟帽的女孩走進來。耳垂上掛著的長耳環,此時閃著銀色的璀璨光芒,晃呀晃的,將一頭烏黑的長髮襯得更加深邃。

「真難得看見妳會有這麼日系、這麼跟得上流行的打扮呢!」男子摘下墨鏡,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著,「應該不算是初次見面吧?!不過好久沒見就是了,璱蕾娜。」

他微笑地伸出手。

「不是那天才在畫展上碰過面嗎?國王殿下。」璱蕾娜也摘起了戴在臉上的平光眼鏡,略施妝粉的臉似笑非笑地說,「還請多多指教,希望未來合作愉快!」

男子爽朗地笑了起來,「我想,我們之間就無需再說那些檯面上的客套話。」

他略有所指地停頓。

「也是呢。畢竟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了嘛。」璱蕾娜點了點頭。

「說到這個,雖然妳是Boss私下只派給我的助手,不過妳這樣真的忙得過來嗎?」男子有點擔心地問著,「伊莉莎白她呀,比誰都還討厭背叛者唷!這點倒是跟她父親一模一樣,萬一她發現妳跟我見面,會有很大的麻煩。」

「你不需要擔心。」璱蕾娜盯著男子墨色的瞳,神色很堅定。

「聽說妳已經在她身邊待了三年左右了,對她的一切都很熟悉吧?!」男子玩弄著她的長髮,以一種戲謔的語氣說著,「那能告訴我,她最喜歡什麼樣的花嗎?」

「我可沒聽說國王殿下連在任務中都那麼輕浮不堪。」璱蕾娜皺起眉頭,塗著淺金色指甲油的手,此時正用力地反抓住男子的手腕。

「開玩笑的,別真的刺下去。要是我現在麻痺的話,妳會很麻煩。」男子嘆了一口氣,「我只不過是想報復在葬禮上的仇而已。雖然,我聽說整件事都是一個新人負責處理,但這種無聊惡劣的玩笑構想,也應該來自與妳或者是伊莉莎白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我指甲上有……?」璱蕾娜有點驚駭。
「拜託,我認識奧莉薇幾年了?那女人從小時候就有像山一樣多的惡趣味。」男人揮了揮手,「幸好她是內勤組的接班人,要不然要我每天都跟她共事,還不如叫我跳樓算了。」
        他誇張的長嘆一口氣。
「啊、對了,上次我傳簡訊交代妳的事,妳辦得怎麼樣了?」男子忽然想到什麼,從大衣中摸出文件。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我順利打開了潘朵拉之盒。」璱蕾娜舔了舔嘴唇,硬是擠出微笑,回答。

男人看了她一眼,語調放軟「其實呢……我本來已經跟Boss 婉拒讓妳當我助手這件事。畢竟妳還年輕,真得不需要強迫自己接下這種會讓良心受到苛責的工作。」
「但這件任務事關國家與邦交國間的關係,同時也攸關著組織的命運,不是嗎?」璱蕾娜搖了搖頭,「況且,希望是在您身上。我只是盡我最大的努力,扮演好輔助者的角色。」

「我明白妳的決心了。」他點點頭,「今天就先這樣吧!回去晚了她會起疑的。畢竟妳才剛打開了盒子。」

「這我明白。」

「近期之內我們不要私下會面,有什麼事我會想辦法聯絡妳。妳目前要做的工作,就是要讓每一個我所扮演的角色,都獨立分開出現在她面前,明白了嗎?」

男人很嚴肅地說。
「每一個,絕對不能讓伊莉莎白有任何疑慮,明白了嗎?」

璱蕾娜點點頭,有點遲疑的開口「那……可以告訴我你的計畫嗎?」

只見男人彎下腰,在璱蕾娜耳邊悄聲說了什麼,而後者則吃驚地猛搖頭。
「你不會成功的,她可沒有那麼容易征服,你難道沒有看到太陽報記者的下場嗎?」

「有了前車之鑑還能不成功嗎?」男人微笑地對她眨了眨眼,「別忘了,我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
  
「無所謂,反正這部分我無權干涉。」璱蕾娜假裝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那我就先告退了,國王殿下。」

Bon Chance!」她對著男子行了個禮,轉身,握住門把,「對了,最後回答你先前問我的問題。她獨鍾百合,但真正眷戀的,卻另有其人。」

男人有點訝異地陷入了另一個沉思當中,嘴角掛著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

門又再度扣上。


13


     輕快的小步舞曲在華麗的大廳中響起,打扮得雍容華貴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淺笑聲和交錯的耳語,不禁讓莉莎有些卻步。
      縱使充斥著歡樂與嬉鬧,然而凝結在空氣中的,是一團濃得化不開的虛偽、以及屬於上流社會間的隔閡和陌生。
    莉莎‧古拉曼雙手交錯,安然地坐在一旁角落的椅子,雙眼凝視著周遭的人們,心不在焉地嘆了一口氣。

      本來不打算出席這場宴會。
      她無奈地笑笑。

      誰叫莉莎‧古拉曼已經有一年又零三個月沒有出席任何的社交場合,就連自己的畫展開幕式,也因遭到恐嚇而無法出席。
雖然,她是不需要任何保鑣的。就憑她多年在組織裡的身手,那些威脅恐嚇,她倒也不放在心上。

      不過,古拉曼畢竟還是個普通人。

      身為大企業董事長的外孫女,即使整個集團不見得會由她繼承,但對其他人來說,「莉莎‧古拉曼」正是個能更接近上流社會核心、甚至是擠身豪門的墊腳石。

      於是,莉莎‧古拉曼還是帶了一打的護衛(當然,從她個人的角度看、那些只會一些雞毛蒜皮拳腳的男人反而礙手礙腳,出席了外祖父事業上夥伴──雷文企業所主辦的慈善晚會。  

     只能說,最近璱蕾娜接了個秘密任務,幾乎都住在總部,平常也見不上幾次面。
     更不用說能抽出時間,陪她出席這樣的場合了。

     獨自一人的莉莎,有點心煩地玩弄著純白的手套。
     自從那晚之後,她總感覺璱蕾娜就有意無意地避開自己。該不會是那時候反應真的太激動,把人家嚇跑了吧?
        她皺起眉頭。
        啊──最近還是去道個歉吧!
       
        正當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抬起頭。

     「您是古拉曼小姐嗎?」
     眼前的人她不陌生,但對莉莎‧古拉曼來說,應當是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她知道自己不需猜測他是怎麼靠關係混進來的,不過她卻對一眼就能認出對方的自己,感到訝然。

    「我是羅伊‧馬斯坦古,也許您曾經在哪裡聽過我的名字。」男子溫柔地笑著。
    莉莎故作疑惑地眨著古拉曼那亮棕色的眸,「不好意思,您說您的名字是……?」
    
     「羅伊‧馬斯坦古。」他頓了頓,「我是太陽報社會版的前記者。」

     「哦──太陽報呀!」莉莎假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麼一說,我倒好像有點印象。」
      她堆起了一個虛假的笑容,「啊、之前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議員貪汙,是馬斯坦古先生撰寫的吧?!真厲害呢!」
      羅伊笑得有點尷尬,似乎非常想岔開話題,但莉莎卻不急不徐地繼續說著,「既然您剛剛說自己事前記者,那表示您離職了──或是遭到開除了?!」
   
      羅伊愣了一下,「不,只是私下因為牽扯到一些事情,不堪流言其擾,而選擇離去,不是您想得那樣。」
     「噢,是嗎?那還真是可惜!」莉莎抿起嘴,笑了起來。

      如果說是因為伊耶柯娃的事情,對她來說來,心裡還真有那麼點愧疚。本來只是想給他一個警惕,沒想到他還真的為此辭了工作。
      莉莎想。
       
      羅伊在一旁陪笑,但內心有點懊惱。縱使是在與莉莎的對話,他的專注力仍不時被那股不斷從場外某個角落散發出來,若有似和的殺氣給分了心。
      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眼前這朵半開的百合花。

     「在東南方45度角的一棟商業大樓頂樓,兩名狙擊手。正等候指示。」羅伊隱密塞在耳中的耳機,傳出璱蕾娜的聲音,「相信他們的主子在會場。」
     「據信是兩把火力強大的M82 A1 Barret。」璱蕾娜的語調變得有點緊張。
     
     羅伊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一聲。不過是暗殺個大企業孫女,有必要用到這麼強大又笨重的步槍嗎?再說……他要是沒記錯,要弄到這玩意,除非跟政府的特務機構有點交情,不然這種太過專業的東西,要從他國走私也不容易吧!

羅伊假裝要去廁所,藉口離開莉莎身邊。他沿著窗邊,仔細地打量外面。很好、比這裡還高的商業大樓,少說也離會場有四個路口。算一算,大概近兩千碼吧?!
     「算出來了。如果接近中心那個水晶石噴泉的話,剛好會因週遭的鏡面材質和玻璃干涉,無法命中的機率提高,但相對的……。」
     「會容易有跳彈,反而傷及無辜吧?!」羅伊從侍者那邊拿了一杯飲料,轉頭啜飲的同時,邊咬牙切齒地低吼。
     「別擔心。這邊已攔截到他們的通訊訊號,Kitten在幫我縮小範圍,相信很快就能揪出會場裡的主事者。」璱蕾娜的語氣恢復鎮靜。
     「就先這樣吧!」羅伊正想踱回莉莎身旁,卻看到雷文圍繞在她身邊,毛手毛腳。他不悅地挑起眉毛,默不作聲地看著雷文試圖把莉莎引導到另一側對外敞開的露臺。

     「狙擊手們有動靜了!」璱蕾娜尖銳地喊著。

       該死的!
       羅伊隨意將香檳放在宴會桌上,急忙快步繞過去。
     
      「古拉曼小姐,您剛剛可是先答應我一支舞。」他有禮的對著莉莎鞠躬,故作淘氣地眨了眨眼,「可不能失約啊!」
       莉莎先是一愣,接著擺出最燦爛的笑容,轉過頭,對著雷文說,「真不好意思,我確實有答應馬斯坦古先生,總不能失言呀,您說是吧?」

       羅伊見狀,順勢地鞠躬,並牽起她的手,在手背輕輕一吻。他跟隨著樂團的伴奏聲,不著痕跡地將她帶離露臺。
      然而,他可沒看漏雷文那張氣急敗壞的鐵青臉孔,也沒錯聽璱蕾娜低語對他說出的人名。
     
      「真謝謝你救了我!」莉莎邊踩著華爾茲的舞步,邊漫不經心地說。
      「不客氣,雷文本來就不是什麼正派人物,都是上了年紀的糟老頭了。」從羅伊的語氣中,可以明顯感受到他對雷文的作為,甚感不滿。
     
莉莎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
    真有趣的一個人。這種不畏得罪權貴的個性,找遍整個會場,可能就他一個吧。

     一、二、三。
一、二、三。
她輕柔地被對方推了出去,又被溫柔地拉了回來。

    「你還能跳得不錯嘛!」莉莎對他為唯一笑。
    「真是過獎了,小姐。」羅伊拉著她再轉了一圈,悄聲在她耳邊說,「只是恰巧啟蒙恩師的妻子在舞蹈、音樂和文學方面都頗有涉獵,因此我拜師門下的那段時間,也跟著師母胡亂地學了一些。」他頓了一下,「啊!對了,師母尤其擅長繪畫。」

     莉莎心底突然慢了半拍。
繪畫?!
     不就跟母親一樣嗎?

     「總之,關於這方面的相關知識,都是她教我的呢!」羅伊微笑地說,拉著莉莎轉到了水晶石噴泉的另一側,微涼的水花細絲般地滴落在莉莎的肩膀上。

      「噢!那她想必是個才華洋溢的女性囉?」莉莎顯露出好奇心,「有機會的話真想認識、認識!」
      「唉──」羅伊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有點困擾,「可惜她已經過世了。師母的身體一直以來就不太好。」
     
        正當莉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原本奏起的優雅華爾滋,一瞬間變成節奏輕快的民謠。人們開始往中心的噴泉集中,準備跳起人數眾多的鄉村舞蹈。
        他們也停下原本舞步。
  
    「糟糕!」璱蕾娜的驚呼聲從耳機中傳來。

  莉莎看著羅伊神色不安地頻頻回頭,彷彿在找什麼。
她感到相當疑惑。
  
     然而,在她來得及搞清楚眼下的狀況之前,毫無預警地,有什麼東西疾厲地劃破了空氣。

     碎裂的水晶石四面八方地炸開,隨著四散的水珠凝結。

     會場裡的時間彷彿靜止於一瞬。原本充斥著在場內的歡愉樂音,此時也一起定格在所謂的永恆。
     
     直到某個不一道鮮血混著噴泉水,灑落在人群之中。

     一聲聲淒厲可佈的尖叫,打破了短暫的永恆,舞會也隨之劃下句點。
  然而,卻替另一場永無止盡的戰爭,揭開序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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