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8月, 2011

【鋼鍊佐莎】B‧F





※鋼鍊佐莎,亞國向,不適者勿入




 B‧F

 什麼是妳的BF?
Best Friend? Boy Friend?
還是…… Baby’s Father?


ΦBest Friend
剛開始,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
明明彼此相差的歲數也沒有那麼多,但她總是謹守著師父所要求的規矩,總是恭敬地用著生疏的口氣喊他:「先生」。

他常在心底慨嘆自己被叫老了。

住進師父家的第三個禮拜,他才第一次聽見師父喚自己的女兒。
「莉莎。」
那是那個安靜、細心、膽怯的金髮女孩的名字。

然而,就算知道了這個名字,他卻沒機會喊出口──每當他想要開口,她早已走遠;而當他正想要叫住她,她卻又適時的轉身,開口問他:「馬斯坦古先生需要什麼嗎?」

他只能懊惱的想著──大概是有人從中作梗吧。


「你跟她說過話嗎?馬斯坦古。」一日,師父在他絞盡腦汁解著習題時,拋出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句。
「嗯?」他漫不經心的答了一聲。
「我說你有跟我女兒說過什麼話嗎?馬斯坦古。」
碰了一聲紙張滑落,他連人帶椅子的跌倒在地。

「不,我沒有。」他慌忙爬了起來,困窘地搔了搔頭,然後小心翼翼斜睨著師父那張消瘦的臉,「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她最近變得很不一樣,在你來了之後。」師父用著審視的眼神打量他幾秒,彷彿在忖度他說的話幾分可靠,然後才繼續將頭埋進厚厚的書堆裡。
「我……並不清楚。」他彎下腰拾起散落的書堆,「我還沒那個膽子敢誘拐年紀輕的少女,更何況是師父的掌上明珠。」

他自嘲的笑笑。

「如你所見,我並不是一個好父親。」師父自語,手依舊翻動著書本,「然而很可笑的,我卻還是跟所有的父親一樣,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獨自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

他沒說話。

從小失去雙親的他比任何人早熟、更能體會什麼是一個人的孤獨寂寞。
也許他在她身上找到了過去自己的身影,所以才想要去靠近;但卻又害怕對方曲解了他的好意。

「妳不需要一個人孤單的活下去,妳還會找到其他人。」如果有機會,他想這麼對那個年紀雖小,卻一肩扛起所有的女孩說。

「如果妳不介意,就讓我當妳的朋友吧。」

※    ※

鼓起勇氣跟她攀談起來已經是許久之後的事情。

她不多話,習慣靜靜地聽他說。
有時候沒有話題,就兩個人靜靜的坐在草地上,透著樹葉縫隙的光影看著那湛藍、遙不可及的天空。

師父死了之後他才明白,當年自己住進師父家在小鎮裡造成不小的騷動,而莉莎的女同學們似乎造了一些無中生有、讓她不舒服的謠言,因此讓她更加的不自在、更加的被排除在外。

「莉莎小姐,我沒別的意思。」得到師父的秘傳後,他這麼對她說,「只是想當朋友而已。」那天,當冬日午後難得一見的陽光照耀在雪地時,他用著溫暖的笑容說著,「老實說,我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所以就算一個人離家出走、或是戰死在沙場,也不會有什麼人會擔心、更不會有什麼牽掛。」

他看見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絲的訝異。

如同窗外的冬雪被溫暖的陽光融化,對他們來說,也意味著春天──慢慢的甦醒了。

ΦBoy Friend
「莉莎,妳真的不是為了某個男人留長頭髮的嗎?」蕾貝卡這個星期第二十遍重複同樣的問題。
「就說了沒這回事。」莉莎繼續專注在她的午餐上面,頭都不抬的反問,「蕾貝卡妳為什麼老是重複同樣的問題?」
「沒有呀,看來真的沒有男人。」她玩弄著叉子上的食物「既然這樣突襲都沒有用,不是真的口風好緊、就真的是沒有對象啦。」
「一直以來哪有什麼對象可言。」莉莎握住手上的咖啡杯,沒有情緒的說著,「何況是像我這樣的女人──我可是在伊修瓦爾裡人盡皆知的鷹眼耶,怎麼可能會有對象。」
「唉呀呀,這妳就不知道了。」蕾貝卡用著誇張的語氣說,「其實莉莎妳條件很好,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外祖父又是……」她的聲音突然弱了下來,「總之,要不是妳總是一副冷若冰霜、公事公辦的面容對著軍隊裡的那群男人,不然的話早就一堆人在食堂這裡大排長龍,拜倒在妳的腳下啦。」

莉莎只是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跟蕾貝卡相識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她那總是過份活潑誇張的口氣。
逕自將吃完的餐盤收整齊,她準備離席。

「倒是馬斯坦古,他真的跟妳沒有什麼……」蕾貝卡突然湊進她耳邊,小聲的問。

跟鞋扣地,發出好大的聲響。
她停在那裡不動,紅色眼眸難得少見閃過一絲不確定。

「中將……跟妳說了什麼嗎?」
「老頭子感覺非常賞識馬斯坦古呀!說什麼那個人好用、聰明、靈活,什麼好想把他收為自家人之類的,然後說什麼:如果他看上我家外孫女就好了云云。」蕾貝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搞不清楚那種Gary Stu有什麼好?老是花言巧語、油嘴滑舌的最不可靠了。」

「他碰巧只是我的上司而已,沒有別的。」她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往前走。
「妳這麼說能騙過其他人,但騙不過我啦。」快速跟上的蕾貝卡抿嘴笑著,「早就聽中將說過你們彼此有私交,當時馬斯坦古還指定妳擔任他的輔佐官。」

猶疑了一秒,莉莎淡淡的說:「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罷了!」
過份冷漠的語氣讓蕾貝卡有點遲疑,但也同時決定不想深入追究──莉莎擺明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 ※

她有點分心。
而這並不常見。

即便眼前上司公然拿著手上的急件公文折成紙飛機,她也只是正眼也不瞧一眼、用著平板的語調說著:「請上校快點批改公文。」
辦公室的人竊竊私語說著:「霍克愛中尉肯定有心事。」、「該不會是今天身體不舒服吧?」


「中尉,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指針擺盪在五和六之間,而大多數的人早已下班,辦公室空蕩蕩的,任憑斜陽錯綜灑落在影子與影子的縫隙間。
「不,沒什麼。」她起身,處理手中的文件,紙張觸及木桌的聲響劃破了寧靜。
「有什麼是對我這個上司說不出口的嗎?」羅伊笑笑,出奇不意的走近,「還是說,有什麼是不能對朋友說出口的嗎?」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如果想說的話再對我說吧,我很樂意聽的。」他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別老是悶在心裡。」

「妳可是我最重要的部下,妳知道的。」他從口袋中掏出懷錶,確定時間,「別太晚回家。晚安了,中尉。」


她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心裡想著:真可笑,自己很少比這個會借機偷懶的上司晚下班。

曾經,她曾問他,為什麼不像修斯中校(後來變成准將了)一樣,找個人共組家庭,這樣就可以避免那些無謂的提親者和追求者。
那是在他喃喃抱怨一堆不知道怎麼處理的情書和禮物時,她對他的建議。然而,她當時心裡卻想著這番話要是給哈博克少尉聽到,恐怕辦公室會變成令人頭痛的可怕光景。

「像我這樣隨時都會死在戰場、死在政敵手裡的人,只會讓家庭處在破碎的風險。」他搖搖手指,懶懶的說,「我的野心太大、然而卻又不像休斯有那樣的勇氣、那樣的覺悟,所以我不適合婚姻這條路。」

她側頭想了一下,確實如此。

「那麼中尉妳呢?」
她愣住了,沒想到他會拋回這樣的問題,反問她。
思索了半晌,她淡淡的說。
「我也像您一樣不適合婚姻這條路。我的手只適合扣扳機,用來殺戮和保護同伴,身為妻子該具有的美德、甚至該達成的責任義務我辦不到,僅此而已。」

「唉呀!否定自己的可能性是不好的唷!這樣的話,人是不會進化的。偶而也要挑戰自己不擅長的事呀!」他雙手合十,放在腹部上,然後用著饒有富味的笑容望著,「雖然我說自己並不適合婚姻,但是如果找到了那個可以理解我的人,我想我還是會陷進去。」
「您找到了嗎?」她下意識的回話,然後才發現自己已經逾矩,問了不該過問的私人問題。
「這個嘛……」羅伊笑了笑,「休斯也這麼問過我,讓妳猜猜我回答了什麼?」
「屬下猜不出。」她搖了搖頭,懊惱自己的粗心。
「找到了是一回事,但對方的想法更重要,所以……」他的語氣漸低,「對我來說,只要能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守護她就好,剩下的我不想去想。」

「咦?」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停了那麼一秒。

「也許妳已經知道了。」羅伊轉過椅子,背對著她,「對我來說,她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戀人。
那是他沒說出口的。


ΦBaby’s Father
他說,我不能失去妳。
而那句話在一瞬間改變了所有。

隨著約定之日的結束、人造人政權的垮台,這個國家正朝著全新的方向前進。
而他成為了掌管東方司令部的頭領。

「別以為東方司令部是出『大總統的搖籃』就可以鬆懈,我告訴你。」阿姆斯壯將軍居高臨下的拔起劍,「我還是會把你們那群只會進攻的急躁笨蛋給痛宰一頓。」

「隨時恭候指教。」他只是逕自對著鏡子調整肩章,「聯合訓練場見了,將軍。」
而站在一旁待命的莉莎一個箭步向前,遞上了手套。

「話說回來,連自己的女人都給不起名份的笨蛋也沒啥好擔心的。」阿姆斯壯意味深長的看了莉莎一眼,而後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驚懼。

「以為這是只有東方司令部才知道的秘密,哼,也太小看我的情報網了。」她揮了揮手,大步的跺出東方司令部的將軍辦公室。

「不用被她的話語擾亂。」羅伊淡淡的轉身,「妳只需專心在該做的工作上就好。」
「是。」莉莎規規矩矩的行了個軍禮。

※    ※

得知自己隨著羅伊遷回東方的那天,她並不覺得意外。倒是發現自己被總統閣下安排的宿舍恰好在將軍邸的隔壁,才懷疑這是個陰謀。根據好友的轉述:總統閣下本人嘻皮笑臉的表示十分贊成辦公室戀情。就算她費盡唇舌的解釋此是完全沒是子虛烏有,溫莉和愛德等人(還包括清國的幾位)轉述出去、在地底之戰的內容就足夠讓大家閒話家常一陣子。

「如果真的沒有什麼的話,為什麼那個人造人要挑妳下手,並做為威脅馬斯坦古的目標呢?聽說他還告白了呢!」
老頭子是這麼說的唷,莉莎。
蕾貝卡信誓旦旦的透過話筒解釋。

她揉了揉額,嘆了口氣。
「別開玩笑了,蕾貝卡,妳知道軍中的規定,這種敗壞風紀的事情不能亂說。」

其實她心裡真正害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鷹眼」就是伊修瓦爾英雄的最大弱點。
她不怕死,投身軍旅時早就做好覺悟了──然而看過太多死亡的她,最怕的只是看見他死在她眼前。

「但妳不可以死。」他附在她耳邊,柔聲的說,「妳答應過我的,絕對不可以死。這是我答應妳的交換條件。」

很多事情真的改變了。
她不否認住得很近對他們隱藏新的關係有很多幫助。

但這自始自終,對司令部的其他人一直都不是個秘密。
那是某日的午休時間,隔著門板的她聽到了其他人的對話。
「老大,我這樣說也許很失禮,不過其實大家都很高興您跟中校有好結果。」普雷達叼著嘴裡的零食,說著,「不過也真是難為老大,居然可以將感情藏這麼久。」
「不,如果我夠厲害的話,你們根本不會知道。」羅伊只是挑了一邊眉,然後不著痕跡的繼續專注在手上的文件,「更何況,軍隊的規矩實在太多。你們千萬別學我這樣玩火自焚就是了。」
「可是上層也沒說什麼呀!那就表示大家默許和認可了嘛!」菲利插嘴,然後發現大家突然都盯著他看,又緊張地低下頭來繼續修理手上的器材。
「他們只是等著我出漏子,然後再跟我一起算總帳而已。」羅伊苦笑,「總之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想中校也會這麼說的。」

她止步,右手就懸空在那裡,提不起任何勇氣開門。

在決定過著這種日子的那天,她曾問他。
「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會設法把一切瞞過去,我會保護妳。」
「不……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懷孕的話怎麼辦?」
她邊問邊想著:我不想殺掉那個跟你流著相同的血脈的孩子,但我曾發誓我會除去所有阻礙你夢想的絆腳石。

即使是血脈相連的孩子亦是。

「生下來。那孩子不會是我的絆腳石,而妳當然也不會是。」

他緊緊的抱住她,就像那時候失血過多的她被張梅的煉丹術救回一命的那刻一樣。
他總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如果我有機會成為一個父親,我希望我會是妳孩子的父親。」

所以,到頭來,真正沒看清恐懼、面對恐懼的是她。
她還沒有資格成為能真正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於是她忍住即將泛出的鼻酸,然後鎮定的後退幾步,悄聲離開。


ΦBe Forever
「咦?莉莎姐姐把頭髮給剪了。」溫莉用著失望的語氣問著,「好可惜呀,不然留長髮看起來好有女人味。」
莉莎只是溫柔的笑笑,「妳也不是為了生孩子剪短了嘛?」
「噯!也沒那麼短嘛!」溫莉嘟起嘴,仍不掩稚氣的笑了起來,「馬斯坦古上將不覺得可惜嗎?」
莉莎稍稍皺了皺眉,「也許我該回去調查是哪個人負責散播八卦,這麼快就傳到利賽布爾。我想我十分需要跟他長談。」
她做勢要拿出繫在腰間的愛槍。

「別對新手媽媽玩得太過火,中校。」他用著只在私下無人才對她的使用的語氣,眼裡帶著一點挑逗和玩味。
「是。」她帶著跟放蕩不羈他的相像的眼神回望,左手仍規矩的行了個軍禮。

「……」愛德的眼神來回掃視了一下,提起嗓門大喊,「可以不要在人家家裡露骨的調情,好嗎?」

「真抱歉。」羅伊揉了揉太陽穴,帶著真誠的語氣說著「在熟人面前就一時鬆懈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倆位什麼時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呀!」愛德忍不住對著羅伊的背影嚷嚷,「你們倆個不急,旁邊的人看得可急了。」

本來跟溫莉道別的莉莎停了下來,而原本要踏出門的羅伊也瞬間止步。

「你知道嗎?鋼仔。」他依舊背對著他,「對鍊金術師來說沒有什麼神、當然也不會有所謂的永恆,但是……。」

「如果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會是永恆,對我來說,就只有這份感情而已。」

他的語氣有著一股堅定,那是隨著肩上的槓條和星星一點一點增加的霸氣。

「該出發了,中校。」
「是。」

莉莎快步跟上,一貫的跟在他左後方斜四十五度角,相差三十公分的距離。



悄悄,在大家看不見的另一側,他輕柔地握緊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

2 則留言:

琴影 提到...

我一直記得幾年前看這篇文時對這個標題與小雪所撰寫的內文的契合的驚訝與喜歡,
多年之後重看這篇文我是帶著全新的心情看的,因為一直沒有重看完全忘記內容了,然而隨著記憶回籠,我完全能百分之百自信地說,當年看最後一段時,我絕對絕對被莉莎帶著與放蕩不羈的羅伊相像的眼神回望、行了一個不羈的軍禮的這個小動作給萌得天翻地覆過!
因為現在的我也是這樣(////艸)身體的本能不會騙我。(在說甚麼)

搬新家對讀者而言唯一的壞處就是看不到以前的留言,雖然那時小雪剛寫這篇時我應該還沒跟小雪說過話XD

但這麼多年之後,還是好喜歡好喜歡這篇喔QQ
感謝小雪治癒了我被期末虐慘的心,我要滾回去讀思想史了。

小雪 提到...

翻了一下新聞台,琴影當時真的沒留過言呢(意外)
當時的讀者留言大多是:「快結婚吧!差一步就結婚了啊!」這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笑)
比較有趣的是,ittiさん(如果ittiさん現在還有偷偷在這邊潛水,歡迎來認親QAQ)說,我又寫出了令人瘋狂的對白:
「如果我有機會成為一個父親,我希望我會是妳孩子的父親。」

但後來搬家重看這篇文章,頓時覺得這些部分太羞恥矯情了wwww
簡直黑歷史OTZ
莉莎怎麼可能會這麼縱容大佐呢?(插腰)

2011年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一年。我在這年開始參加角川輕小說投稿,開始回頭寫屬於自己的原創故事;同時也在這年,做出了一些人生中的轉折和重大決定。寫B‧F的那個暑假,我把自己丟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異鄉,接受了整整2個月的文化語言種族洗禮。那天記得是在噗浪上還是哪裡看到這張圖片,一時腦熱,花了一個下午寫完這個故事。
當時的發文時間可能很多人沒注意,是2011-08-18 04:10:29 這個詭異數字(正確來說是法國時間晚上8點多左右)。

很高興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人喜歡,並珍藏著這個故事。
即使現在的我已經不再那麼頻繁地寫同人。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開始要周旋於柴米油鹽,設法在偌大的社會中,養活小小的自己;所以現在,除非是非常切合的題目、或是不吐不快的腦洞,否則我不輕易提筆挖坑。(不過《青鳥》是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雖然晚了幾天回覆,但還是很謝謝琴影,也很開心這篇文章能帶給期末爆炸的妳一點溫暖。希望順利歐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