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4月, 2009

【鋼鍊佐莎】Esclipse‧蝕

※鋼鍊佐莎,漫畫延伸
※含有聖歌歌詞,不適者勿入
※Musique: Elfen Liad  Lilium







Esclipse ‧蝕


那是屬於太陽的陰影。

只不過是短暫的被遮住了……

失去耀眼的光芒而已。


os iusti meditabitur sapientiam, 
et lingua eius loquetur iudicium.


「妳踰矩了─霍克愛中尉。」他冷冷地甩開她的手,「不要阻止我。」

「笨蛋!」她顫抖的、握緊拳頭,一如以往的對著他的背影,沙啞嘶吼「再不停止前進的話,我會開槍的。」她調整零亂的呼吸,舉起沒有受傷的右手。

「我是認真的。」


他的眸子,早已失去了昔日明亮而溫暖的顏色。

被一種深不可測的黑暗和仇恨侵蝕了。

看不見希望、看不見未來。


「我要殺了他、我絕對要親手折磨他。」他憤怒的語調一如那股沒有控制好、就會失控的奪走性命的火焰,「我要讓他嚐嚐人類復仇的滋味。」


「然後呢?」她血紅的眸子平靜的沒有參雜任何情緒,「殺了他之後呢?」


「不要把槍指著我。」他轉過頭,惡狠狠的說,「我沒有錯。恩維本來就該死,我在行使正義和公道。」


「如果妳阻止我,我也會毫不考慮的,燒掉眼前的阻礙。」

「那不是正義。」莉莎毫不畏懼的拉下了保險桿,「准將不會希望您為了他,而失去了自我。」


「失不失去自我、也不關妳的事。」他冷冷地說,「妳的傷口需要包紮。不做緊急處理的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拖累大家的。」


他背過身子,邁步向前。


莉莎深吸一口氣,閉起眼就是一槍。

跟以前因為積欠公文的嚇阻槍聲不一樣。

令人作嘔的硝煙味和子彈沉重的旋擦過槍管內部、接觸到空氣間短暫的「咻!」的一聲。

她的心彷彿被扣下的扳機碎裂成千千萬萬片。



「怎麼會跟我沒有關係?」淚水停不下來,她泛起了自棄的笑,「我在乎,很在乎。」


「所以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獨自踏上錯誤的道路,我會實踐我許下過的承諾。」她的眼神變得很堅定,沒有任何迷惘的神色。


「我會陪您,直到地獄的盡頭。」


eatus vir qui suffert tentationem, 
quoniam cum probatus fruerit 
accipiet coronam vitae.


從他們回來之後,就是如此。

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流轉於他們之間。

但沒人敢開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氣急敗壞的哈博克抓著羅伊的衣領。



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中尉。

不僅腳踝中彈,身上亦有多處子彈燒傷和擦傷痕跡的羅伊。


「不是去攻堅嗎?為什麼艾力克兄弟會把你們丟回來?」


羅伊無神的盯著他,乾燥的嘴唇仍不發一語。

像是靈魂被掏空的肉體,完全不為所動。


「我們不需要失控的、不理智地被情感操控的殺人武器。」阿爾馮斯囁嚅的轉告著哥哥愛德和斯卡的話,「事情已經夠棘手了,沒有時間去『照顧』,在戰場上仍只想到自己、擅自亂跑的廢物。」


「可惡。」普雷達生氣的來回踱步,「如果中尉醒著的話就好了。至少……我們還可以問她。」


「我覺得應該是發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因為艾德什麼也沒跟阿爾說。」溫莉怯生生的說了一句,「所以、我想即便莉莎小姐知道事情始末,說不定,也不願意說。」


「真令人討厭吶─!」菲利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疾風號的頭。


※ ※


他讓她再一次的失望了吧?!

羅伊靜靜地看著莉莎的睡顏,燭火微晃。


他不禁想起了師父以前曾對他說過的。


「軍隊裡充滿著許多有著無限私慾的人。」師父那時候用著十分冷漠和不屑的語氣說,「就算你有多少遠大的夢想,最後還是會變成跟他們一樣的。」


When desire has conceived, it gives birth to the sin ; and sin, when it is full-grown, brings forth death.【註】」他灰褐的眼眸盯著羅伊,合起書。


「你最好謹記著─夢想,也是人們慾望的一種、表現。」



是的。

他太渴望親手殺掉恩維。

執念強烈到完全忘了其他事情的存在。

這跟那些只想餵飽自己荷包和握有更多權力而玩弄人命的腐敗上層,又有何不同?

又有何差別呢?


「失不失去自我、也不關妳的事。」


他想起了她毫不畏懼的眼眸。

不─也許是因為、已經絕望和失望透頂,所以才表現的毫不畏懼。

他想起了她悲傷的淚水。


「我在乎,很在乎。」


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在她向他開槍,在他氣急敗壞地彈指想要燒掉她的槍時。

「所以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獨自踏上錯誤的道路,我會實踐我許下過的承諾。」



好像還伴隨的什麼樣的話語。

「我會陪您,直到地獄的盡頭。」



所以他震驚地,停滯。

任跳彈從身體各處飛擦而過。



然後她倒了下去。

然後鋼仔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然後,屬於他記憶的時間就這麼停止了。



不再向前。

也不再往後。


※ ※


kyrie, ignis divine, eleison.


她靜靜的在大樹旁歇著。

左手的刺痛和依舊微微滲血的繃帶,正無時無刻地提醒著她。


『身為死神的決裁─。』


她瞇起眼,看著依舊清澈的天空。

嘆了一口氣。


想嚐試抓著什麼、卻什麼也沒辦法真切的抓住。

她垂下眼眸,深切的自責。


那時應該狠狠的打他一巴掌的。
 

「對不起。」


不知何時出現的他,艱澀的開口。

沙啞的聲音摻有羞愧。
 

「對不起。」
 

羅伊完全抬不起頭。

無能呀……他在心裡自嘲的說。


又在同一個地方讓她流淚。

讓她自責。

還讓她心碎。



他不能奢求她的原諒。

就算她原諒了,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人、就算復了仇,然後呢?」她看著從樹縫間透出的陽光問,「還剩下什麼?」


「被扭曲的心志無法思考的,不是嗎?」她聲音很輕,「仇恨只會招來更多仇恨。」


「妳那時該殺了我的。」他突然咆哮似的大吼,「我犯了如此愚蠢的過錯。」


「不─」她終於正色地直視著羅伊,「那只不過是個試煉而已。」



「如果我那時毫不考慮就制裁您,恐怕您還不明白自己犯下多麼嚴重的錯了。」她稍稍頓了一下,聲音越來越小,「准將也不會想遇到這樣的您。」


「說的是呢……」他微微苦笑,「休斯應該不會像哈博克或鋼仔一樣,對我揍個幾拳就了事了!」


「你的傷……還好嗎?」羅伊語氣透著擔心,「那時我話說重了。」


「不礙事,我明天想回研究所那裡幫忙。」莉莎盯著自己的手臂,「血止了就差不多了。反正只是左肩、右手還可以用。」


「我去就好了。」羅伊恢復以往發號司令般的冷靜,「妳好好療傷,不要跟來。」


「萬一你又走錯了路呢?」她仰頭望,「誰來制裁你?」


「我已經不能回頭了。」閉起雙眸,她淡淡的說,「所以別再試圖把我拋下了。」


※ ※


o quam sancta, quam serena, 
quam benigna, quam amoena.


「吶、答應我。」原本玄色眼眸裡的光芒又再度綻放,「就算我下了地獄,妳也不能因此陪我走到盡頭。」


「這個罪我一個人扛就夠了。」


他帶著手套,有點不放心似的看了身後一眼。
 
「恕屬下無法服從。」她專心的裝填子彈,「就屬下的觀點而言,那不是命令,只是個建議。」



「而我判斷的結果是─」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我不接受。」



你知道嗎?

因為你是一個習慣把責任往身上扛的人。

所以我才沒辦法把視線從你的背影裡,移開。

所以我才會、想追隨你到地獄的盡頭。



「唉─。」他無奈的笑了一下,「感覺又更沉重了一點呢!」


他稍微揉了揉有點僵硬的後頸。


「吶、死無能─你想通了嗎?」愛德露出了調侃的笑容,壓低聲音的問。


「哈哈─下次我絕對不會有機會再讓你說出那兩個字的。」羅伊不甘示弱的回應,跟著邁出步伐,「斯卡、鋼,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他堅定的握緊拳頭。


「這份人情我一定會還的,一定會的。」

他看著因戰鬥而殘破不堪的地道。

  
o castitatis lilium.


「我們走吧!」



陽光溫暖的再度照耀。

陰影消逝。

光暈再度圓滿。





【註】

「When desire has conceived, it gives birth to the sin ; and sin, when it is full-grown, brings forth death.」 出自於聖經羅馬人書,第一章十五節。
《Lilium 是拉丁文,屬於聖歌型的歌曲》

os iusti meditabitur sapientiam, 
et lingua eius loquetur iudicium. 
義人之口構想智慧,
義人之舌述說正義。

beatus vir qui suffert tentationem, 
quoniam cum probatus fruerit 
accipiet coronam vitae.
忍受試煉之人有福了, 
只要通過考驗, 
必得生命冠冕。

kyrie, ignis divine, eleison.
上帝,聖火,憐憫 !

o quam sancta, quam serena, 
quam benigna, quam amoena.
啊!何等神聖,何等安詳。
何等慈愛,何等舒暢。

o castitatis lilium.
啊!聖潔的白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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