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7月, 2010

【鋼鍊佐莎】Cheveux‧髮


※鋼鍊佐莎,亞國向,非常甜,不適者勿入




Cheveux‧髮



頭髮隱含著魔力。
書上如此寫著。
古時候的人們相信,頭髮蘊藏的力量和長度是成正比的,也因此,那些巫女和魔女們才會留有一頭亮麗絕倫的長髮。
為的是祈禱、以及守護。


金色的長髮落下,在陽光下旋轉著,折射出的光華是如此的璀璨耀眼。

「霍克愛小姐,真的要剪嗎?」
美髮師細細的聲音中帶著遲疑,彷彿亮晃晃的剪刀落下,就褻瀆了一頭神聖的長髮。

她閉上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
忘了是哪個衝動促使她去很久沒光顧的美髮院。
不對,也許在心中的那股悸動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剪刀冰冷的滑過柔順的金色瀑布,微冷的氣息讓自己短暫忘了時間的推移。
很久沒有像這樣,直立的坐在美髮院裡剪頭髮了。

以前,她習慣每三個月光顧一次理髮院。
耳下一公分的長度總是簡單俐落的讓她好安心。不需要特別費力打裡什麼時尚的造型,短髮又很快乾。

將一頭整齊的短髮留長又是另一個契機。
只是很單純的理由而已。

縱使周遭的友人一向都是嬉皮笑臉的對她嚷嚷說──該不是為了心儀對象留長的吧?

「這個長度可以嗎?」
她張開眼睛。
熟悉的短髮回來了。

「謝謝妳。」

「那妳有想要留下頭髮嗎?」美髮師看著一地碎成線、有點黯淡的金黃,說。
「什麼?」

「不是有很多女孩子把頭髮剪了時候會想要留做紀念嗎?」美髮師的笑容裡藏著一點困惑,「何況是這麼長的一段呢!」

她輕柔的將地上的落髮掃起,細心的整理成一束。
莉莎呆愣的看著她,心思飄的好遠。
這種小女孩兒因落髮而流淚的事情離她好遠,不切實際的嚮往對她來說就宛如軍人輕易的給予承諾一樣可笑。

「不需要了。」

「是嗎?可是這麼漂亮的頭髮不留著好可惜啊……」美髮師惋惜的說。
「如果您需要,可以把它拿來做假髮什麼的。」她淡淡的說,「比起自己留著,還是留給需要的人吧!」

已經過了青澀少女愛作夢、故作浪漫的年紀了。

付過帳,她輕推美髮院玻璃的大門。
掛在門上作響的風鈴在微風中敲出清脆悅耳的旋律。

她撥了撥變短的髮梢。
果然還是有點不習慣。

※    ※

她隨意的把壞掉的髮夾丟在辦公桌上。
不用去猜測大家注目的眼光,她也知道是什麼引來輿論和八卦。

欸欸!聽說了嗎?霍克愛上尉把頭髮給剪了!
什麼?!是失戀了啊!難不成是被准將給甩了嗎?
嗄?妳說帥氣的准將打算留起鬍子以明志向,就這樣拒絕了上尉?
嘖!真可惜,我還以為上尉被甩了我就有機會了呢!

無聊。
她邁開步伐,當作什麼也沒聽見的繼續走著。

馬斯坦古准將哪天真的留起了鬍子,那大概是他太專注於什麼而忘了整理容貌吧!
譬如休斯的死。

莉莎一向溫暖而明亮的褐紅色眼瞳此時卻顯得有些晦暗。


「上尉……妳的頭髮?」菲利抱著疾風號,詫異的問。
「噯、看來傳聞是真的呢!霍克愛上尉的確剪了頭髮。」普雷達抹去嘴上熱狗堡的油漬,匝了匝嘴。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吧!公文處理的怎麼樣了?」她皺了皺眉頭。
不過是恢復以前的樣子,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留長髮也不是,剪短也不是,什麼時候她的頭髮長度也被放在眾人的眼光之下細細檢視。

「今天差不多了,只剩三十五份急件公文等著准將回來批准。」法爾曼細數著,將整理好的文件遞給她。

「我知道了。」她看一下時鐘,恰巧三點整,「你們稍微整理一下就離開吧,剩下的我來就好。」

「可是、還沒到下班時間耶……」菲利有點緊張得推了推眼鏡「這樣沒關係嗎?
上尉──」

「沒記錯的話、我以為你們今天要去中央市立醫院探望某人呢!」她輕咳了一聲,「既然沒有這回事,你們想要留下來加班我想大總統也會很開心的。」

「呃、當、當然不是啦!」菲利硬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那我們先離開了喔!」

一小時後,辦公室剩下的只是讓人窒息的寧靜。
只有墨水筆劃過紙張、還有晚風吹過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靜謐卻讓莉莎覺得很安心。

圓輪的夕陽在大地上映出狹長的影子,聽的見辦公室外的廊上的人群因下班而發出的喧鬧。

仍然還沒回來。

她猶豫了幾秒,拉起電話筒又隨即放下。
在下棋的時候無故打斷是很沒禮貌的。
但是,以往的記憶中棋局可沒有那麼久。

她輕嘆,門卻悄悄打開。

「對不起,上尉,我回來晚了。」一貫的腔調、一貫的道歉。
「准將,您還有四十分鐘的辦公時間,這裡有三十五份的急件公文待簽,如果您動作快的話,也許不用加班就可以完成。」溫吞的語調不疾不徐,她的頭一直緊盯著桌上的文件。

「為什麼把頭髮剪了?」他惋惜的抓著她的髮梢,「吶、為什麼?」
「這是下屬的私事,上司沒必要連修剪頭髮這種儀容方面的事情都要過問吧?」依然沒有情緒的語調冷漠的吐出,手上的筆不斷的在白紙上牽動出端正秀麗的字跡。

沉默。

「請問准將您還要抓著下屬的頭髮多久呢?」終於,她忍無可忍的抬頭,瞳孔終於隱含著一丁點怒氣,「大總統也許找您去下棋,但我想他可不希望這些用來『談判』的棋局讓您延遲了緊急公文的進度。」

「我不是以上司的身份問妳,我是以羅伊‧馬斯坦古的身份問妳。」

「那麼羅伊‧馬斯坦古在我的生命裡除了扮演上司之外,還有什麼角色是可以介入我的生活、探討這麼私人的問題嗎?」她毫不猶豫的揮掉對方的手。

再次沉默。

「我明白了。」男人抽走文件,臉色微帶陰沉的踱回自己的辦公桌上。

愣了半晌,似乎意識到她說錯了什麼,她臉色微恙的抿著唇。

時鐘仍然滴滴答答。
只剩下紙筆輕輕刷過文件的聲音。

「那個、剛剛是我失言了。」五十分鐘後,他抓起隨意批在椅子上的外套,拍了拍剛批好的文件,「妳說的對,我的確沒有那個資格介入妳私人的生活。」

「不是這樣我也……」

「上尉,晚安。」他頭也不回的邁出大門。

肯定是生氣了吧!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開始心不在焉的整理起桌子。
一紙牛皮信封從文件中掉了出來。

「咦?這是……」
她皺了皺眉頭,心想八成又是上司的惡作劇。
掂了掂信封,大概不是什麼重要的物品,她就隨手拿著關掉電燈然後鎖上辦公室。

走在通往車場的道路依然寧靜得冷清。
一如往常的打開車門,將外套和包包丟到副駕駛座上。

揉了揉太陽穴,在發動車子的前一秒又看到那信封。
還是打開來看看,如果是什麼不妥的東西還能順道繞去准將那裡還回去。
她這麼想。

豈料,一束用緞帶綁起的金色髮絲整齊的從信封中滑出。
鶴紅的瞳瞬間放大,詫異和訝然毫不保留的寫在她臉上。

「為什麼?怎麼會……」

一旁的車窗此時卻傳出了聲響。
她抬頭。

羅伊‧馬斯坦古的臉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她納悶的搖起車窗。

「我以為您先回去了。」
「本來打算這樣,不過怕妳沒發現我送妳的禮物。」
「這就是您遲回辦公室的理由嗎?」
她晃著那束頭髮,不悅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部分算是。」

「不要為了我毀掉妳單純的理由。」他神色嚴肅的望著她,漆黑的瞳所帶來的注視卻壓得她喘不過氣。

「別認為我不知道,莉莎。」他嘆了口氣,「過份忠誠的祈願和允諾。」
「就這麼有自信。」像是被猜中心事般臉色些許慘白的她仍然硬脾氣的回嘴。

「當然,因為我……」

身子微頃探入車窗內。
熟悉的溫度席捲至唇瓣,半挑逗的深入齒貝之中。

「過份。」她微喘著氣,手掌微微上揚。
羅伊嚇得緊閉起眼睛,這樣的舉動反而惹得她下不了手。

傻瓜。
「算了。」她在他頰邊烙上一吻,「就原諒你一次。」

他被柔軟的觸感驚異到張開眼睛,微微困窘的搔著頭說,「就不能當作是等價交換嗎?妳為了我落髮、我就拿吻當作……」

這男人……

「誰說為你落髮了?」她皺了眉頭,輕輕把他推出車窗。
「那、下次,為我留長髮吧!」他依然不死心的眨了眨眼。

搖上車窗的她專心的發動車子「那、等你升上大總統那天好了。」

「咦?!不公平,那還要很久耶!」響亮的不滿聲音迴盪在空蕩的車場。
「那就請好好努力吧!」她學他眨了眨眼,唇邊盡是止不住的笑意。

車子緩緩駛離。

他愣愣的站著,目送車子消失在盡頭。

謝謝你。
她用唇語隔著玻璃窗無聲的說。
帶著無盡的溫柔。

緊緊握住拳頭,卻又悄然鬆開。
他直盯著自己厚實的掌心。

「還有很多長路要走呢!」他對著自己喃喃自語,「謝謝妳一直以來都耐心的等我。」


如果他能重獲光明,我願意捨棄那流瀉在陽光中的長髮。
在他堅定的踏入鍊成陣之前,她是那麼誠心的祈禱。
就讓這些髮絲守護著他、守護著夢想吧!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