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8月, 2017

【鋼鍊佐莎】青鳥 17-18

※過去在PChome新聞臺連載的長篇同人作品
※正常向,主RR
※背景為現代架空,有自創角
※不適者勿入


 




17



陽光溫柔灑落在咖啡座,莉莎閒適而優雅地啜了幾口咖啡。
一旁的溫莉則漫不經心地攪拌著冰奶茶,冰塊碰撞在玻璃杯外圍,發出悅耳的聲響。

「嗨──讓妳久等了,溫莉!」一對兄弟從遙遠的另一頭走了過來,還大幅度地向她們招了招手。

「愛德、阿爾。」溫莉立刻直起身子,臉上泛著笑容。
「就是他們?!」莉莎拿下墨鏡,有點狐疑地打量起兩人。
「幸會。」愛德表示友好地伸出了手,少見的褐金色眸子眨呀眨,看著紮起褐髮馬尾的莉莎,微笑,「古拉曼小姐。」
「您好,我是弟弟。阿爾馮斯‧愛力克。」跟在愛得一旁的短髮男孩回以同樣的笑容,但卻忽然壓低音量:
「一直久仰Hawk大名。」

「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嗎?」愛德從旁邊拉了兩把椅子,隨意地與弟弟一同坐下。
「主要是關於Roi的身分。」溫莉吸了一口杯裡的奶茶,「還有就是那名一直查不出來的內奸。」
「內奸的事情,上頭已經交給Alopex去做了,所以這部分我們無權干涉。」愛德向服務生招招手,一名男士立刻踱步至桌邊。
「一杯濃縮咖啡。阿爾你呢?」
「請給我一杯冰牛奶。」
服務生點了點頭,又轉身離去。

「總之內奸的身分,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根據Alopex的報告,不排除是內勤組的重要主管。至於Roi的部份呢!那‧傢‧伙已經把所有的資料都特別加上特別的密碼。結論是,沒有主管級以上的權限,就什麼也看不到。」愛德說到這,表情除了無奈外,還有極度地不滿。
「另外,主管級的人士對Roi皆三緘其口,好像被下了什麼封口令一樣。」阿爾若有所思地接口,「就連我們也沒辦法從Queen口中套出什麼呢!」

聽到兩個年輕人這麼頭頭是道的分析,莉莎倒有點訝異。謠傳Boss的接班人們當然,組織中也有人說是私生子不僅年紀輕輕,也蠻有見識和手腕,一下子就挖得這麼深了。
「總之,這只是我的直覺啦,但也許Hawk妳曾經見過那位Roi呢!」愛德從口袋中取出一個信封袋,「前一代Hawk在死前的唯一任務,確實是在某個跨國企業裡,進行臥底工作。」
他將東西遞給莉莎。
「當年,那‧傢‧伙確信該跨國企業涉嫌竊我國情報,因此派妳父親潛進去進行深入調查。據信,該企業握有許多國家的機密,並藉此用來勒索與買賣,從中賺進了大筆財富,是各國情報單位急欲拉攏和毀滅的對象。」

「咳、我哥哥說的那‧傢‧伙‧指的是……」阿爾皺了眉頭,試圖解釋。
「我知道是Boss。」莉莎打開信封,從裡面倒出一個相當普通的隨身碟。
愛德看向多嘴的弟弟,翻了個白眼,「資料都在裡面。總之,我相信Roi也有參與這項機密任務,甚至可能知道前一代Hawk所掌握到的資料和證據。我和阿爾推測,他有可能是因為那些資料,才隱藏至今。」
「啊、對了,那天Queen還告訴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喔!」溫莉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忽然插嘴,「雖然那個跨國企業雖然在10年前遭到前一代Hawk的重創,許多情報資料都不見了,不過最近似乎開始蠢蠢欲動,所以Boss相信,他們有可能為了追討被偷走的資料,而找我們復仇。」

「所以,之前在舞會上盯上我的,也可能是這一匹人囉?!」莉莎心領意會地接口。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他們可能透過內奸,發現妳和前一代Hawk的關係。說不定,他們也懷疑妳與被偷走的資料有關、又或者是想利用妳釣出Roi。」愛德說。
「等一下……照你們這麼說,內奸既然是那個企業的成員,那這樣的話……」莉莎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身為影子的璱蕾娜,一個人臥底真的太危險了,畢竟她……」
「還是個菜鳥。」阿爾嘆了一口氣,「嘛、一直以來組織的規定都是這樣。Hawk妳很清楚吧?身為菜鳥見習,出任務的時候一向不會有完整的檔案紀錄,甚至連代號都不會出現在相關文件或報告書上,所以才會有『影子』這個綽號,彷彿是跟隨者的影子和替身。所以也就是這麼好用的身分,Boss才會想把確認內奸的任務交給她吧!」

「影子與替身啊……」莉莎開始覺得有點不安。

說的也是,以前剛進組織時,也當了好幾年的影子和替身。
既然檔案書上不會留下痕跡,難道說……?
不可能吧?!

她越想臉色越沉,緊緊握著隨身碟,站起身。
「謝謝你們,這次我請客。」她從口袋掏出好幾張大鈔,「剩下的錢看你們怎麼分,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
莉莎一把抓起置身於旁邊的包包,快步離去。

望著她倉促的背影,阿爾緊張地望著溫莉和愛德。
「呃、我剛剛是不是有說錯了什麼?」



18

不在。
莉莎先是確定房子空無一人,才放心地鎖上房間,並將隨身碟插上自己專用的電腦。

血、血、血。
舉目所見都是大片的血跡。

她清楚記得父親壓著她的肩膀,嚴肅地要她躲到地窖的夾縫中,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出聲。
她只記得滿是灰塵的地窖隔間的木板上,那股惱人的霉味,以及迴盪在木板之上,夾雜外語的嘶吼。

莉莎閉起眼,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完全聽不懂,但是咆嘯和質問語氣的背後代表什麼,即使是當年幼小的她,也猜得出幾分。她記得,自己深記著父親的提醒,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就像自己完全不存在一樣,跟空氣合而為一。
接著,無數的槍聲迴盪,甚至有一發子彈深深地鑽進木板的夾縫,害她差點就要叫出聲。

「碰──」的巨大聲響。
她忍不住將眼睛閉得更緊。
有什麼人倒下了,黏稠的血一點一滴、慢慢的滲進木板縫。
莉莎悄悄打開遮住眼睛的手,透過指縫,她往血流下來的方向,往上瞧。

然而,從木縫中她看見的,卻是熟悉的衣服顏色。她只記得,自己緊緊地摀住嘴巴,滿臉都是淚水。

爸爸……。

木板上方傳來幾個焦急的踱步聲,接著是東西翻倒的巨大聲響。
那些壞人似乎是再找什麼東西。

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誰來救救我。她在心裡啞喊。
誰來救救我啊!


莉莎再度張開眼睛,微喘一口氣。
只是稍微閉目養神,過去的回憶卻緊追不捨地,像潛伏在暗夜之中的魔魘,時時刻刻等著她出現破綻,一舉發動攻擊。

在電腦讀取隨身碟中被加密好的資料期間,她一如往常,檢查信箱中的新訊息。
因為被要求放假,所以信箱內只剩下她和Roi來往的通信記錄。她也不是笨蛋,沒有對Roi透漏的資訊照單全收,反而另外從溫莉那邊要來當時的相關文件,用以驗證Roi所言的真假。

        但她一直想不透,為什麼正式文件中完全沒提及Roi的名字。直到今天愛德說的話給了她靈感。
有沒有可能,當年的Roi只是個不起眼的替身而已?
那麼,他實際的歲數大概就跟奧莉薇差不多了。
可是,極度有趣的是,Roi在信裡的措辭卻表現得像個慈藹的長者,總是詢問她生活起居的大小事,並以含糊的簡單字句,巧妙帶過自己現今的生活、右或者是過往。

說實話,莉莎也曾懷疑,跟她通訊的Roi,有沒有可能是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
畢竟靠這行吃飯的,隨時都有可能像空氣一樣消失在圈子內;又或者像她父親一樣,在執行任務中殉職。

心煩意亂的她,草草在紙上畫了簡單的關係圖。

不明企業、機密文件、父親母親、璱蕾娜、Roi、自己、內奸
一定有什麼東西,能把大家都串在一起。

「古拉曼小姐,妳在房間裡嗎?」門外忽然傳出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有禮的敲門聲。

她俐落地蓋上筆電,將紙對折,夾進筆電的縫隙之間,最後再將椅子轉過去,面對門,以輕快的口吻說,「請進。」

羅伊用托盤端了一杯果汁,走了進來。

「這玩意是否下了安眠藥。」她笑著接過杯子,然而犀利的褐色眼眸直勾勾地、帶著懷疑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這是巷子轉角那家水果店的老闆娘──蕾雅說要送妳的新鮮果汁。妳啊,要是再這麼疑神疑鬼,小心會老得很快喔!」,羅伊嘆了一口氣,「而且,昨天蛋糕店的瑪莉送來的歌劇院蛋糕,妳不也爽快地吞下肚了?」
「也對。我都忘了馬斯坦古先生只要一出門,就會有很多女孩貼上來,送東送西。所以,我想那些食材應該也沒花到多少錢吧!」莉莎撇過頭,指著餐桌上一袋袋的蔬果。
「真不知道外祖父請了個貼身的『花心』保姆到底安什麼心?!」她啜了一口果汁,嘟嚷著。

羅伊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逕自將那些蔬果一一分類、冰入冰箱。
「對了,我幫妳買了一些顏料回來。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妳常用的那些顏色。畢竟,從那件事之後,妳好像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什麼也不做。」他從椅子上拎起一個厚重的紙袋。
莉莎打開一看,立刻皺起眉頭,「你哪來這麼多錢呀?難不成外祖父他還開給你一個新的戶頭?」

袋子裡的顏料,的確是她常用的牌子和色號, 但這些顏料加起來,也能抵上一般人一個多月的生活費呀!

「從父母那裡繼承的遺產。」羅伊聳聳肩。
「敗家子。」莉莎則下了個毫不留情的評論。即便如此,她還是小聲地向他羅伊道謝。

       「嗯、雖然我知道藝術家是『比較』不修邊幅,古拉曼小姐您的房子也是亂中有序……」羅伊撓了撓頭,停頓一秒,「不過我還是想整理一下,您不會有意見吧?」

莉莎的瞳孔睜得大大的。
完了,要是讓他不小心發現房子隱藏的「密室」和「迷你軍火庫」,就完蛋了。

「你可以不要這麼多管閒事嗎?」她雙手抱胸,不滿地說,「廚房已經是你的『領地』了,你還想怎樣?」
羅伊悠閒地坐在廚房旁邊的鳥巢造型椅上,翹著腿,緩慢開口,「別這麼說嘛……我只是想把它弄的比較符合『人類』的居所。」

他指著散落在走廊各處的大、小畫作。

「別擔心、我會把它們整理好,並放在古拉曼小姐找得到的地方。」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她倚在門邊,不悅地打量著彎腰在地、捲起袖子整理起來的男人。
「唉、總不能光領薪水不做事吧?」他淡然地說,「白吃白住總是要回饋些什麼啊……」
「既然知道不好意思,是不是盡快打包,然後滾回你自己位於布蘭大道上的頂樓小公寓。」莉莎反唇相譏。

「妳怎麼知道我住在布蘭大道上,還是個頂樓小公寓?」羅伊困惑地抬起頭,「我記得我好像沒說過吧?」

莉莎心沉了一下。
她大概一時腦袋打結,不小心脫口而出前幾天璱蕾娜查到的資訊。

「我當然有請人做過調查呀!難道你以為我會沒搞清楚一個人的底細,就隨便讓他進來我家,跟我共處一室嗎?」
她不疾不徐地解釋,彷彿剛剛的一切並非不小心說溜嘴。

羅伊瞇起眼,微微打量起她。
「妳知道嗎?有時候妳說話的語氣,讓我想起了某個人。」他繼續整理著畫作,漫不經心地說,「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啊,你們應該是認識彼此的吧?就是之前葬在中央墓園的伊耶科娃。」
他微微嘆了口氣。
「妳們都是那種對著別人釋出的善意,抱持著不信任和懷疑的人呢!」

因為我們恰恰是同一個人。
莉莎默不作聲地想。

她同樣捲起袖子,彎腰拿起好幾幅已完成的畫作。

「沒想到妳也會主動幫忙。」羅伊停下手邊動作,富有深意地盯著她的眼瞳。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看了整整三秒。

「我只是不想讓一個陌生人隨便動我的東西,一不小心損壞了或不見了,可不是你擔當得起得。」由於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莉莎慌忙別過臉,起身往畫室的方向走。

羅伊快步跟上她,將其他畫作一併在畫室擺放好。
「對了,我之前就一直想問,妳的隱形眼鏡,是變色的吧?」
「咦?」莉莎故作天真地反問,「什麼隱形眼鏡?」
「因為畫架旁的照片上,小女孩的眼睛是紅色的;然而現在妳的眼珠看起來卻是棕褐色的,所以,我才想問妳是不是帶了變色的隱形眼鏡?」羅伊指了指相片,「如果是出門在外要掩人耳目,那麼在家裡的時候,應該就沒有必要戴了吧?」

聽到這番話,莉莎萬分後悔沒事先把照片收起來。

「放心啦!我會保守秘密,不會說出去的!」看著莉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羅伊慌忙對她眨眨眼,「變色隱形眼鏡對身體不太好,還是不要長時間配戴,比較好喔!」
他還順便附贈個欠扁的笑容。

也許下次應該考慮不只把眼前男人的手腳捆起來,連嘴巴也要用膠帶貼得死死的。
        莉莎這麼想著。

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卻似乎忘了反問自己,為什麼這個男人擁有如此敏銳的注意力。

不過是幫忙把畫搬到房間裡,為什麼一眼就會注意到在畫架旁的小小相框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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